番外(十八)_有春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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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八)

  太子殿下还在外头,府内一众有头面之人皆在此处委实是不妥,沈儒璋想来是急着上外头主持大局。

  沈肃容回过神,冷眼瞧着在地上抱作一团的沈霂容母子二人,还有一旁瑟瑟发抖的夙玉与俯地不起的吴嬷嬷,默不作声,朝外吩咐了沈远入内来,那沈远随即一手捏住王氏的手腕便要来绑人,沈霂容如何会肯,抬手便要推开沈远,只沈远身上的肉仿佛是铁打的,饶他已然是用了全力竟也不曾将人推开,口中恨恨得骂道,“狗奴才,凭你也配动我母亲?”

  立身于一旁的沈肃容闻言,眉眼微抬,“兄长这是何意,可是要为难我这个做弟弟的?”

  那沈霂容扭过头来朝沈肃容殷切道,“瑾怀,父亲也不曾说要将我母亲绑起来,我母亲不过一弱质女流,还能逃跑不成,何必将事体做绝这般来辱人?”

  沈肃容挑了眉眼,“兄长这话我倒是听不明白,我不过遵循了父亲的意思,要将人带至老宅,兄长这般所为,竟是舍不得大夫人,要与之一道?”

  沈霂容抬头仰面,一时是默不作声,沈肃容自然不是听不明白,沈霂容又如何不知晓,半晌,才软了言语,“瑾怀,原是我的不是,只我母亲已然年迈,外头又天寒,还望能待我寻件衣衫来,至于绳子,我母亲定然不会跑的,便莫要绑了罢……”

  一旁抽泣的王氏闻言,随即抓着沈霂容的手臂哭道,“明瑜,你莫求他,让他尽管绑来。”王氏说罢,遂抬起头朝沈肃容怒目道,“你这卑贱之人所生的卑贱之躯,孝思匮败之人,竟也妄想与明瑜争一二!你也配?”

  那沈肃容瞧着王氏愤愤不平,心下竟也不恼,只转身朝沈霂容道,“兄长若是要寻衣衫来,便请快些罢。”

  沈霂容听罢,一时怔楞,随即跑出屋去,想来是去寻衣衫去了。

  沈肃容瞧着沈霂容那趔趄的样子,竟忍不住嗤笑出声,他哪里会等沈霂容回来,即刻便教沈远将王氏用被褥一包,随手捆了起来,因着王氏那嘴里头不干不净的便顺带寻了夙玉的袭裤将她的嘴给堵上了,那王氏一时是呜咽着老泪纵横,这般羞辱,当真教她生不如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晚凉风阵阵,玉走金飞。沈肃容与王氏、夙玉、吴嬷嬷四人在那车厢内,那三人皆被捆着,沈远在外头驾马车,如今正往老宅去。

  待出了城,行至半道,沈肃容叫停了马车,那王氏便眼瞧着沈肃容将捆着夙玉的绳子松开了,王氏原以为因着沈儒璋先头的交代,这夙玉的性命今日便要结果在此处了的,不想待夙玉跟着沈肃容下了马车,外头随便传来沈远与那夙玉的交谈之声。

  只听得那沈远开口让夙玉往后小心,再不要入京都城了,夙玉应声叩谢,只道是受了公子大恩,今日能帮到公子一二已然是他的福气,日后隐姓埋名,绝不入京都城。

  以上所言,皆不曾避过王氏,自然也教她听了个十足十。

  车厢内的王氏已然是瞠目结舌,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果然不曾猜错!夙玉与沈肃容是一伙的,今日之事全是沈肃容设下的圈套!连带着身旁这个如今不敢与她对视的吴嬷嬷亦教沈肃容收买了的!可这又如何,眼下夜已深,山间是连个鬼影都瞧不见,饶是王氏喊得再大声亦无人来应,何况她嘴里还塞着夙玉的袭裤,只能闷声“呜呜——”得叫着,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良久,沈肃容送别了夙玉,复上了马车,只听得一声“驾”,马车又嗒嗒得跑了起来。

  王氏无能狂怒,被捆着四肢捂着嘴,只朝着沈肃容呜呜叫着,沈肃容却只当边上无人,阖着眼养神,再不理旁的。

  王氏见沈肃容不理她,不过半晌,便也气竭。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想来是到了地方,沈肃容兀自下了马车,那沈远掀了帘子来拿人,老宅荒无人烟,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已然许久不曾修缮过了的,自是处处不能与碧瓦朱甍层台累榭的沈府相较,王氏眼瞧着日后竟要在此处了此残生,一时悲从中来,只想一头撞死在这处台阶上。

  可她眼下还不能寻死,她的儿子如今还在沈府里头,她如何能死?不管怎么说,明瑜皆是沈府堂堂正正的嫡子!她要等明瑜替她报仇!她要待沈儒璋去了,等明瑜掌管沈府,届时她便能再风风光光得回沈府!她要生刨了柳氏的坟!今日所受之辱,她要让沈肃容千百倍的还来!她要教他生不如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入了宅院,沈肃容随意寻了间院子,沈远将王氏一人推了进去,随即燃了烛火,便关上门出去了,屋内只余沈肃容与还未被松绑的王氏。

  沈肃容寻了张条凳坐了下来,冷眼瞧着王氏不再言语,那烛火昏暗,烛心许是受了潮,“噼啪”一声火光炸开,将这昏暗的屋内陡然照亮了一瞬,随即又暗淡了下去,只将王氏那愤恨的眉眼照得更是狰狞。

  沈肃容扬了唇角,遂起身将捆住王氏手脚的绳子解开,那王氏一松了手脚,抬手便把塞在口中的袭裤给抽了出来,胸腔内骤然教四周的空气涌进,连声急喘,只将她呛得不住得咳嗽,王氏一手抚着胸口,少顷,才教那喘气平复。

  由始至终,沈肃容都默不出声得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得瞧着这般狼狈的王氏。

  王氏抬起眉眼来,哑声道,“今日夙玉是你一早便安排下的?你果然是心思歹毒之人!”

  沈肃容闻言,嗤笑出声,随即漫不经心道,“大夫人您神通广大,怎的到如今才想通这么点事儿。”

  “你儿子先头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云季芙,亦是我安排的。”

  王氏闻言,心下大骇,随即力竭声嘶道,“竟然是你!”

  “那我儿殿试不过才进士!亦是你从中作了手脚?!你好狠的心!将他害至如斯境地!”

  沈肃容好似听着了天大的笑话,“大夫人,我兄长才学为何怕你眼下还不大清楚的,他会试为何会拿头榜,是我暗中帮了他,至于为何帮他,自然是要让云氏顺顺当当入沈府。”

  “你胡说!明瑜学富才高,哪里需要你暗中相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那位兄长,究竟是诠才末学还是高才绝学,大夫人心下竟不清楚?”沈肃容眉眼冰凉,却耐心十足,唇瓣慢条斯理得一张一合,看着王氏面上渐起的慌乱,他这心下竟是止不住得畅快。

  王氏眉眼拧作一团,哪里还有先头那趾高气昂的模样,不过半晌,便犹如大厦将倾般将脸面埋入被褥中,只不住得抽噎,“你胡说……明瑜自小便听话好学……都是你……是你用了下作手段……寻狐媚子来魅惑他……”

  “他那样一个纯善的好孩子……如今被你糟践成什么样子了……”

  沈肃容敛了眉眼,一手抚着左膝,冷了声线,一字一句道,“那么,你就无辜?”

  王氏听罢,抽噎声戛然而止,她自然不无辜……

  沈肃容既然能将吴嬷嬷买通,想来她害了他一条腿的事情他一早便是知晓了的,他这般机关算尽所为何,不过是报仇罢。

  “你莫要动明瑜!有什么尽管冲我来便是!”

  沈肃容嗤笑着起了身,将王氏从上至下打量了个遍,“你眼下,还有何处值得我动手么?”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将王氏险些推至深渊,她如今落魄至此,对于沈肃容而言,已然没有旁的威胁了,那么沈肃容的下一步……

  只见沈肃容不待王氏有应,遂站起身于那房中缓缓踱步,“今日之事,原我也不想这么快下手,只你实在碍事……”

  “你原打算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然是教我那兄长尝一尝龙阳的滋味,再寻些个有脏病的,与他一道共度春宵。”

  “大夫人虽久居深闺,那花柳想来亦是有所听闻的罢?”

  王氏浑身不住得颤抖,那些对沈肃容的怒意在堪堪要破腔而出之时,教一泼冷水全然遏下了……

  眼下她已然是自身难保,如何去护她的明瑜?

  王氏匍匐着身子,唇瓣哆嗦,背脊微微颤抖,良久,抬头朝沈肃容仰面道,“放过明瑜罢……我……我求求你了……他还拿你当他的至亲兄弟……”

  “你怕是求错了人,我恨你入骨,又为何要应你?”

  “你如今在此处与我说这般多又是为何……先头种种皆我一人所为……明瑜他是半分不知晓的……”王氏已然哀哀欲绝。

  沈肃容敛了唇边的笑意,眉眼渐凉,行至桌旁,从袖襟内拿出一瓷白的小瓶,置于桌案上头。

  王氏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乌头,我母亲亦是因它毙命。”

  沈肃容说罢遂转过身,行至门边,正要推开门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王氏一把将沈肃容唤住,“你是否以为柳氏之死是我所为?”

  沈肃容脚步蓦得一顿,却并未回身。

  “我是想动手,我不想你顺利娶那张瑶华,可我还未及动手,她便已然死了!”

  沈肃容指尖微颤,他确实寻不到证据是王氏害了生母,吴嬷嬷那头亦不曾认过,可那又如何?只当她二人将这桩事体做得够隐蔽,若不曾做,先头她害他一条腿,又对他与生母诸多算计戕害,今日此番也不算冤了她。

  更何况,王氏不死,他又如何想法子将生母的牌位供奉入沈府祠堂?

  沈肃容遂寒声道,“今日的下场,皆是你罪有应得。”

  王氏已然心慌意乱,厉声喊道,“是,我是罪有应得,可我确实不曾做过,你信我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只求你放过明瑜……”

  沈肃容听罢,却再不多言,一手推开门,径直出去了。

  那王氏不曾得到沈肃容的保证,更是跌跌撞撞得追出来,口中不住得喊道,“你放过明瑜罢……放过明瑜罢……”

  院中青石板滑腻,那王氏赤着脚,不过三两步便摔倒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肃容已然渐行渐远,饶是如此,王氏依然扑跪在地上,披头散发鬓乱钗横,不住得哀求……

  良久,那一旁的吴嬷嬷委实看不过眼,遂局着身子小心翼翼得上前要将她搀扶起来。

  王氏见来人,倒似是见了恶鬼一把将吴嬷嬷推开,“你怎的还在这处!是嫌将我坑害得还不够?”

  吴嬷嬷眼尾含泪,口中呢喃,“夫人,我亦是没有办法……”

  “你如何没有办法,是今日那沈二将刀架在你脖子上了?还是给了你万两黄金!你跟了我这些年!我竟栽到了你手上!”

  吴嬷嬷抬手擦眼抹泪道,“夫人,奴才那不成才的儿子,在外头欠了好些银钱。只那沈二公子寻了来,还答应奴才,为他谋个一官半职,日后也好有条出路……”

  王氏瞧着吴嬷嬷这般殷切之词,一时是啼笑皆非,“你儿子在外头欠了多少银钱,他沈肃容给得起,我便给不起?虽他沈二今日得脸,可为你儿子谋官职这样的事体我便做不成么?”

  那吴嬷嬷泪如雨下,随即叩地不住得磕头,“可我那儿子……还染上了□□……那脏东西,只他沈肃容有哇……”

  “夫人,是奴才对您不住,求您宽恕了奴才的舔犊之情罢……奴才日后哪儿也不去,只在这处给您养老送终……”

  王氏闻言,倏地怔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吴嬷嬷的话不住得在脑中回响……

  是了,入府时初初为夫郎,而后为子……

  为人母的心境皆是一样的……

  王氏忽然噗嗤笑出声,倒将一旁的吴嬷嬷骇了一跳,只见王氏摇摇晃晃得站起身来,唇边癫笑着,身形是摇摇欲坠,吴嬷嬷泪眼婆娑要去扶,却被她一把推开。

  王氏裹着被褥,趔趄着步子回了房中,反手将那房门给阖上,只侧转过头瞧着桌上那一小瓷瓶怔神……

  舔犊之情罢了……

  ……

  吴嬷嬷立身站在院内,屋里头亮着烛火,将内里的人影映在窗户上头,还有几个时辰天便要放亮,只已然过了新年,为何这天还不曾暖和起来。

  萧索的枝干上头不过三两片不曾及落下的枯叶,朔风凛冽,只将院子里头吹得呼呼作响,随即亦将一片枯叶带离了枝干,绕着枝丫打着卷儿,继而缓缓飘下,无声得落在泥地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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