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七)_有春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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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七)

  因着沈儒璋的问话,王氏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是了,她跟吴嬷嬷二人是一道来的这小院,她既被迷晕了,那吴嬷嬷又会去何处?

  半晌,王氏如梦初醒,自言自语道,“是了是了!吴嬷嬷她定然是遭了毒手哇!”

  沈儒璋闻言,眼帘半掀,将信将疑,“遭了毒手?”遂转头朝沈肃容吩咐,“去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倒要瞧一瞧,诺大的沈府,谁人赶在他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

  沈肃容随即应下,转身出去差遣了沈远。

  屋内已然静默一片,那王氏虽身上头教盖着一床被褥,可唇瓣是青紫,直冻得神思恍惚。

  少顷,屋外沈远便来回话,只道是已然逮住了那吴嬷嬷,原她竟就在附近的小花园躲着不作声。

  沈远说罢,随即将人带进了屋,只见那吴嬷嬷面色慌乱,眼神躲闪,进屋后,哆哆嗦嗦得朝沈儒璋福礼。

  屋内众人神色各异,倘或王氏所言为真,她于那房门口被迷晕了,那么这吴嬷嬷想来轻则合该是被打晕拖至哪处草丛,重则怕是已然去见了阎王爷的,哪里会如眼下这般,衣衫整洁,完好无损得躲在一旁?

  只稍一想,内里便是疑窦丛生,沈儒璋是如何精明的人,自然皆瞧在了眼里,却不急着发难,只眼波于那吴嬷嬷与王氏之间流转。

  寻着了吴嬷嬷,那王氏心下一松,如寻着了救命稻草一般,可再瞧那吴嬷嬷眼下衣衫整洁的模样,却一时大惑不解,遂开口道,“吴嬷嬷,先头我被迷晕,你可是瞧见了罢!你去了何处?可是歹人将你藏起来的?”

  那吴嬷嬷闻言,面上忸怩不堪,只低垂了头拿眼尾望向王氏,又悄么儿转了视线去看沈儒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儒璋见状,哪里允许二人这般挤眉弄眼,蓦得将桌案上头的茶盏往地上一摔,随即喝声道,“还不如实说来!倘或有隐瞒,立刻捆了投井!”

  那吴嬷嬷听罢,随即张皇失措地跪下身来,口中只哭求道,“老爷饶命啊……奴才……奴才……”

  一旁的沈霂容见状,想来内里果然是有隐情,随即宽慰道,“吴嬷嬷莫怕,只管说来,是谁人将你藏起来的?”

  那吴嬷嬷脸上早已是鼻涕眼泪一把,老泪纵横,半晌,才抽噎着朝王氏道。

  “夫人,如今都教老爷发现了!您便说了实情罢!也好教老爷从轻发落呀!”

  吴嬷嬷这话一出,王氏与沈霂容皆是大骇。那王氏更是犹如被五雷轰顶一般教震住了,一时是目瞪口呆张口结舌,半晌,才磕磕绊绊得出声,“你——你这老婆子!你是失心疯了!混说什么!”

  那吴嬷嬷闻言,俯首泪如泉涌,“夫人您是忘了么,今日晌午,戏班子入府来,您瞧着这个叫夙玉的皮相好,便多问了几句的,当时在场那么多小厮女使,皆能作证啊……”

  “后头,您还特意问了奴才,大公子将人安置在了何处,下午您还特意重新梳妆了再来的……”

  “晚间您瞧着人下了台,便与奴才一道寻来,半道儿上还怕人多眼杂,将跟着的女使皆遣走了的,那些女使亦能作证呀。”

  “您只道老爷已然许久不来瞧你,他……你这头有点什么,只稍做得隐蔽,定然不会教发现的……”

  “夫人,如今老爷面前,我亦是再也护不住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旁跪着的夙玉闻言,更是潸然泪下,倒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只原男子这般哭哭啼啼是难堪至极的,如今瞧这夙玉,竟陡然生出一份我见犹怜之感来,哪里还有先头与那王氏交颈入巷的狠劲。

  吴嬷嬷的话,听起来每一句都有证人,倒似是句句属实,犹如向那本就起着涟漪的湖面复掷入了一块铜石,于那湖中泛起了惊涛骇浪,掀起层层波澜,久久不散。

  沈儒璋听罢,眼帘半阖,教人全然瞧不清他的神情,是面沉着,默然不语。

  可吴嬷嬷说的可否是实情,旁人不知晓,但沈霂容定然是知晓的,因着今日傍晚王氏来这后院寻人时,他也在,当时王氏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只恨不得将夙玉杀之而后快,那时想不通,如今再看,哪里是瞧上夙玉的?倘或是,那也未免伪装得太好。如此,定然是谁人在王氏跟前嚼了舌根,想来今夜王氏来这处后院,竟是要来捉他的奸?既如此,此人心机深沉,想来夙玉亦是早早便安排下来的?只待今日,画了一个圈,等着他母子二人往内跳?

  他与夙玉相遇不过是偶然,吴嬷嬷便更不用说,打王氏入府便是跟在身旁伺候的,究竟是谁人,能买通这二人?

  不待沈霂容开口,王氏已然面目狰狞模样骇人,声嘶力竭道,“是谁!你收了谁人的钱财来攀蔑我!是谁!”

  王氏原是将吴嬷嬷当做了救命稻草,可不想如今这贴身伺候的人竟污蔑于她!

  “可是沈肃容?”王氏声泪俱下,好似骤然想通了其中的关卡,又好似想明白了倘或有人要害她性命,这人除了沈肃容,还能有谁?

  “是了是了!定然是你!”那王氏竟不管身上头只一床被褥,竟颤颤巍巍得站起身来,步履趔趄得行至沈肃容跟前,凶相毕露口不择言道,“就是你!你与你那死了的娘一样卑贱!手段下作!拿这样一个戏子来作践我!我早该知道,我便不该留你这般久的性命!”

  王氏一语惊醒梦中人,那沈霂容亦和道,“瑾怀,果真是你?你为何这样做?收买夙玉,买通吴嬷嬷,你机关算尽就为在今日坑害我母子二人?你我兄弟情义何在!”

  沈肃容闻言,佯装茫然,“兄长何出此言,今日之事,我一概不知,如何就能算作到我的头上来?”说罢,遂毕恭毕敬得朝沈儒璋作了揖,“还望父亲作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沈霂容如何能教沈肃容这三言两语说通,随即转了身子,朝沈儒璋道,“父亲,母亲的为人您定然清楚,向来是恪守本分,心慈温厚,不想竟教人钻了空子,在此受这奇耻大辱!”

  正这时,一直不曾开口的沈儒璋忽然掀了眼帘,面露寒光,骤然发难,“逆子,还不住嘴!”

  “今日我做寿,从提议要寻戏班子来唱戏,到寻哪个班子,唱什么戏,各中安排,皆是你一手操办!与瑾怀有何干系?就这般竟也能将脏水泼至他的身上头,是平日里我太纵容你们才是!”

  “你母亲,她不容妾室,不容庶子!我倒想问一问你,她究竟是哪里恪守本分,又何处心慈温厚?”

  沈儒璋字字句句,好似直中了沈肃容的命门,直将他心头震得久久激荡不能自己。原他先头所受,沈儒璋皆是知晓的,今日听着这些话从沈儒璋的口中说出,言之凿凿,好似他先头所受之委屈苦楚,如今想来竟也算不得什么苦一般……

  沈肃容眼眸微微泛红,遂垂下头,再不言语,他忽然意识到,今日他再不用多言,王氏已然是逃不了了的。

  一旁的沈霂容闻言,已然是泪雨如下,“父亲,您定然是对母亲有所误会,她自然是不喜柳氏,可她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倘或有,也皆是出于爱您之心啊……”

  沈儒璋闻言,竟嗤笑出声,忍不住讥讽道。

  “是了,她念了这样多的佛,自是心慈面软,慈悲为怀。你们母子二人眼里,想来只我一人!刻薄寡恩!自私凉薄!”

  “父亲何处此言,于明瑜心中,父亲与母亲自是一般无二!”

  “这些话,皆出自你母亲口中,人道酒后吐真言,想来那才是你母子二人的真心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儒璋话毕,再不与跪在地上的沈霂容纠缠,只横眉怒目咬牙切齿道。

  “来纸笔,沈王氏,淫佚,口舌,善妒,七出之条所犯有三,立此休书——”

  沈肃容立身于一旁冷眼瞧着沈儒璋字字愤慨,心下是遏不住的彭湃,这一日竟来得这样快……

  只沈儒璋的话还不曾说完,那沈霂容膝行至他脚边,抱住他的腿嚎啕,“父亲不要!您若要休妻!母亲定然活不下去了!我日后可如何是好,朝堂之上皆会笑话我的!父亲三思啊!”

  话毕,那王氏已然大放悲声锥心饮泣,哪里还说得出来旁的什么话,只口中呢喃着,“老爷,我是冤枉的啊……”

  可是还有谁人能听她说话……

  今日不论她王氏是确有其事还是果真被冤枉,凭她与这夙玉这般颠鸾倒凤,沈府必然是容不下她的了……

  只那沈霂容还认不清这一点,哪管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只不住得哭求,“父亲饶了母亲这一回罢……”

  “眼下太子殿下还在外头呢……倘或父亲今日将母亲休了,明日这事体必然是守不住的,到那时,父亲上朝时,在一众朝臣面前又要如何做人?”

  沈霂容话毕,那沈儒璋随即一掌又照着他的脸面扇了下来,直将人扇得眼冒金星口不能言,“逆子!还来威胁我!”

  沈霂容随即被扇得扑倒在地,一旁的王氏已然被骇住了,只惨叫着向匍匐在地的沈霂容爬来,一手揽住沈霂容,泣不成声道,“老爷莫打了,我的明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肃容低垂着视线,只轻敛了眉头,抬眸瞧着地上二人那舔犊之情如何催人泪下,倘或不知晓这王氏平日做下的好事,竟是要被她骗过去一般。

  屋内又是一阵静默,只余二人的哭求之声。

  那沈霂容还不死心,口中不休,“倘或父亲当真是厌极了母亲,不若将母亲放置于老宅,对外只说母亲于外头养病了,一来保全了父亲与沈府的颜面,二来老宅一应不如沈府,亦能教母亲吃了苦头的。”

  沈霂容说罢,只搂着王氏涕泗滂沱,王氏亦是哭天抹泪。

  良久,那沈儒璋才开口道。

  “罢了,收拾收拾,今夜就滚,再不要教我见着!”

  沈儒璋话音一出,沈肃容心下亦是愕然,沈儒璋会如此,他早就料想过,原沈儒璋心里头,是沈府的脸面最为要紧,只如今真听了这样的话,竟有些不知该作何应,那先头因着沈儒璋几句舔犊之爱而燃起的湿热之感,眼下随即教外头的夜风湮灭了。

  沈儒璋复又交代了沈肃容,将那夙玉与吴嬷嬷一概处理了,今夜之事,除了这个屋里头的人,再不能教旁人知晓。

  沈肃容垂眸应下,便见着沈儒璋迈出屋去,瞧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倒说不上是失望,只一时心下竟又空落落的不知要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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