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年轻人
“警察同志,事情就是这样的。”
穿着橘红色马甲的环卫工人面对警察时还有些紧张，说：“昨天日全食，看的人多,地上垃圾就多。我一大早就上班扫地了，然后就看见他躺在垃圾桶旁边睡觉。我以为他是死人呢,一看又还有呼吸，把他叫起来，结果他一句话也不说。”
警察抓到了关键点：“一句话也不说？”
环卫工人点头：“对。好像是个哑巴。”
警察转过头望去,那个少年乖乖地坐在警局大厅，双放在大腿上，笔直的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
说实话，这张脸，要说他是明星都有人信。
警察办事那么多年,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
年纪不知道几岁,看上去二都不到的样子。
穿得也算是整洁,估计是在垃圾桶边上睡了一晚上,所以上衣有一点点脏。
但他整个人都看起来很干净，绝对不像是流浪很久的人。
环卫工人说：“我们也没办法,就想把他带来警察局,看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警察点头：“好的，大爷。辛苦你,做个笔录就能走。”
环卫工人连忙摆：“不辛苦，不辛苦,们辛苦。说，这个娃娃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就是个哑巴呢……”
大爷一边说一边去做笔录。
警察看向这个年轻人,企图和他交流，用自己最温和可靠的声音：“这位……帅哥，能开口说话吗？”
年轻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警察心里打个突，当场就觉得有点不对。
这么干净清澈的眼神，只会出现在小孩的脸上。
……智力有问题？
这是警察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他们也没少遇到一些群众，因为房间门没有关紧，然后他们智力有问题的亲人一不小心就走到了大街上。
今年就发生好几起，像这样找到的都是幸运的，也有些这么走丢，一辈子都找不到了。
警察找了一个女警过来陪同，缓解年轻人的焦灼，果然，当他看到一个较为温柔的女性，而不是既具有攻击力的男性时，防备的感觉减轻不少。
男警察指指自己：“我们是警察，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年轻人终于有一些动静，抬眼打量着警察。
警察露出一个十分具有亲和力的笑容：“我们会帮助你的。能开口说话吗？”
年轻人的脑袋幅度很小的点了点。
有点怕的样子。
警察道：“没事。不要紧，我们慢慢来，我问一个，就答一个好吗？”
得到年轻人的允许之后，警察轻声细语问道：“知道的名字吗？”
过好久，年轻人才说：“……眠眠。”
警察在内心下论道：反应迟钝，看来智力确实有些问题。
眠眠？没有姓啊……这不好查。
“那你知道自己今年多大吗？”警察又问。
“二一。”眠眠认认真真地回答。
“知道家住哪里吗？”警察问。
眠眠的眼神中有点茫然，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原本应该悬挂着项链的地方，空空如也。
警察迅速判断道：是不是脖子上原本应该挂着家人的联系方式或者地址的？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走丢了。
“没事。不知道也没关系，我们会帮你找到回家的路的。”警察长舒一口气，继续问：“那你知道，家里有哪些人吗？”
这下，眠眠知道，漂亮的眼睛弯了起来，有点内敛，还有点害羞，“有老公。”
警察：……
这？他哭笑不得。
有老公是什么鬼？
“谁教的啊？”警察第一时间就归类在恶作剧里面，不然，谁会教一个智力有问题的男人，喊自己老公啊？
眠眠的表情又茫然起来，双抓着衣角，像做错事情，小声道：“老公教的。”
“好吧好吧。”警察暂时不去追究这个，问道：“那你——老公的联系方式，知道吗？”
眠眠听不懂这句话，紧张地看着警察。
警察连忙道：“没事没事，听不懂也不要紧，不是每一句话都需要回答的。不用害怕，没事的，好吗。”
一上午的询问，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警察只好想去信息科匹配一下年轻人的信息，但桐城一共又几千万人口，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相匹配出来，无疑是大海捞针。
中午吃饭的时候，警察出来，发现眠眠已经不坐在凳子上。
他心里咯噔一下，三步并两步往外走，发现这个小傻子站在食堂门口，隔着玻璃傻兮兮地在看饭菜。
……饿？
倒是他没注意到这点，警察内心有点愧疚。
“眠眠先生，是不是饿？”警察问。
眠眠收回放在饭菜上的视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耳根都红：“看看。”
他可能想表达，自己只是看看别人吃饭，没有要偷的意思。
警察看他的智力，大概连个十岁孩子的智商都没到，想到自己的儿子，心里软成一片。
“走，我带你去吃饭。”
警察在食堂打一份饭，还要一瓶温牛奶，给眠眠带去。
眠眠看眼饭菜，没急着吃，乖乖地坐着。
警察以为不合他胃口，问了句：“怎么？不喜欢吃这些菜吗？”
眠眠摇头，礼貌地说：“要洗。”
饭前要洗，吃饭才不会生病。
警察心想：这也太乖吧，那家的小孩儿养的这么好。
警察带眠眠去洗，眠眠认认真真按照医生教的洗方式，洗一遍，六个步骤都做全了，才擦干净，开始吃饭。
他的胃口还不小，或许是饿得太久，饭菜吃的干干净净。
警察想，大概也是他们家里人教的，让他不要浪费粮食。
这么一看，眠眠在家里应该是很受珍贵的，走丢一个晚上，他家里人应该很着急，到处找他才对，没道理现在还没查到报警信息啊？
他一个小傻子，总不能是从外省过来的吧？！
到了下午，派出所忙碌起来，警察要出去处理其他的事情，只能把眠眠留在大厅。
好在眠眠很乖，他没事的时候也不闲着，就拿着警察大厅的报纸看。
坐得也规规矩矩，像小朋友一样。
看很久，女警发现他没翻页。
走进才知道，眠眠不认识字，只看图片，而且格外喜欢有小汽车的图片。图片看完，他就翻下一份报纸，或者杂志。
如果杂志里看到一些模特的衣服穿得比较少，眠眠还会把自己的眼睛捂住翻页。
女警被可爱的一塌糊涂，看他一个人在那儿乖乖地找事情做。
她灵机一动，想起自己包里还有一本给小侄女带的童话书，连忙拿了出来，递给眠眠：“眠眠，杂志看完可以看这本。”
童话书的名字叫做《狼来了》。
眠眠看到彩色插图，眼睛弯了起来，宝贝似的摸了摸。
女警忍不住像逗小孩儿一样逗他，指着封面上的狼：“眠眠，知道这个是什么动物吗？”
眠眠小声说：“狗。”
女警噗嗤一声笑出来，纠正他：“这个是狼。”
眠眠眼里浮现出疑惑，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在自己脑子的资料库中更新了对这个动物的认知。
这个不是大狗狗，是狼。
警察是不会骗人的。
到了下午，桐城公安局的人来派出所办事，拿点资料。
来跑腿的人是桐城公安局宣传科的实习生，今年刚进公安局上班，走出大厅的时候，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派出所床边看书。
实习生脚步一顿，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季队在这里干什么？
那背影他不会看错，一看就知道是季眠。
只是好像没穿警服，还在看什么文件的样子？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他亲自到派出所来一趟的啊？
实习生因为着急回去完成报告，所以也没仔细想这事儿。
反正，刑侦队那边办案子，总是跑来跑去的。
厉决最后还是拿回深海之星。
三亿的戒指丢在餐厅里，要是被他爸给知道，腿都给他打断。
想起他爸老当益壮的强壮身躯，都快三的厉决还是打个寒颤，心想，算，拿回去送给我哥好，等他讨老婆的时候，用这个当做结婚戒指，送给嫂子。
结果转念一想，他哥要是、他妈的、万一娶了苏珞瑜怎么办？一想到自己哥哥跟苏珞瑜结婚的样子，厉决的鸡皮疙瘩就一阵一阵往外冒。
操，他才不想叫苏珞瑜嫂子，而且也不想便宜这个尖酸刻薄的王八蛋。
想来想去，深海之星还是还给傅沉俞比较好。
毕竟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
不过，要让他主动联系傅沉俞，那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厉决思考一下，还是联系季眠吧。
正好他今天有事儿要路过桐城公安局，这个点季眠应该还在公安局里。
这么想着，厉决直接开车去桐城公安局。
结果不巧的是，季眠似乎不在。
公安局大厅的接待员认识厉决，开口道：“季队今天有事出去，有什么要跟他讲的，可以直接告诉我们。”
“我送个东西。”厉决犹豫一下，还是没把深海之星放在公安局。
虽然公安局非常安全吧，但这毕竟三亿呢……
弄丢了季眠不得当场把他给揍翻。
“王姐，们在聊季队啊？”刚才跑腿回来的实习生把资料放在前台：“我刚从白杨街派出所回来，看到季队就在那边办公呢，离这儿不远，五分钟就到了，我估计现在还没走。”
实习生对厉决说：“不嫌麻烦的话就跑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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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橘红色马甲的环卫工人面对警察时还有些紧张，说：“昨天日全食，看的人多,地上垃圾就多。我一大早就上班扫地了，然后就看见他躺在垃圾桶旁边睡觉。我以为他是死人呢,一看又还有呼吸，把他叫起来，结果他一句话也不说。”
警察抓到了关键点：“一句话也不说？”
环卫工人点头：“对。好像是个哑巴。”
警察转过头望去,那个少年乖乖地坐在警局大厅，双放在大腿上，笔直的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
说实话，这张脸，要说他是明星都有人信。
警察办事那么多年,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
年纪不知道几岁,看上去二都不到的样子。
穿得也算是整洁,估计是在垃圾桶边上睡了一晚上,所以上衣有一点点脏。
但他整个人都看起来很干净，绝对不像是流浪很久的人。
环卫工人说：“我们也没办法,就想把他带来警察局,看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警察点头：“好的，大爷。辛苦你,做个笔录就能走。”
环卫工人连忙摆：“不辛苦，不辛苦,们辛苦。说，这个娃娃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就是个哑巴呢……”
大爷一边说一边去做笔录。
警察看向这个年轻人,企图和他交流，用自己最温和可靠的声音：“这位……帅哥，能开口说话吗？”
年轻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警察心里打个突，当场就觉得有点不对。
这么干净清澈的眼神，只会出现在小孩的脸上。
……智力有问题？
这是警察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他们也没少遇到一些群众，因为房间门没有关紧，然后他们智力有问题的亲人一不小心就走到了大街上。
今年就发生好几起，像这样找到的都是幸运的，也有些这么走丢，一辈子都找不到了。
警察找了一个女警过来陪同，缓解年轻人的焦灼，果然，当他看到一个较为温柔的女性，而不是既具有攻击力的男性时，防备的感觉减轻不少。
男警察指指自己：“我们是警察，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年轻人终于有一些动静，抬眼打量着警察。
警察露出一个十分具有亲和力的笑容：“我们会帮助你的。能开口说话吗？”
年轻人的脑袋幅度很小的点了点。
有点怕的样子。
警察道：“没事。不要紧，我们慢慢来，我问一个，就答一个好吗？”
得到年轻人的允许之后，警察轻声细语问道：“知道的名字吗？”
过好久，年轻人才说：“……眠眠。”
警察在内心下论道：反应迟钝，看来智力确实有些问题。
眠眠？没有姓啊……这不好查。
“那你知道自己今年多大吗？”警察又问。
“二一。”眠眠认认真真地回答。
“知道家住哪里吗？”警察问。
眠眠的眼神中有点茫然，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原本应该悬挂着项链的地方，空空如也。
警察迅速判断道：是不是脖子上原本应该挂着家人的联系方式或者地址的？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走丢了。
“没事。不知道也没关系，我们会帮你找到回家的路的。”警察长舒一口气，继续问：“那你知道，家里有哪些人吗？”
这下，眠眠知道，漂亮的眼睛弯了起来，有点内敛，还有点害羞，“有老公。”
警察：……
这？他哭笑不得。
有老公是什么鬼？
“谁教的啊？”警察第一时间就归类在恶作剧里面，不然，谁会教一个智力有问题的男人，喊自己老公啊？
眠眠的表情又茫然起来，双抓着衣角，像做错事情，小声道：“老公教的。”
“好吧好吧。”警察暂时不去追究这个，问道：“那你——老公的联系方式，知道吗？”
眠眠听不懂这句话，紧张地看着警察。
警察连忙道：“没事没事，听不懂也不要紧，不是每一句话都需要回答的。不用害怕，没事的，好吗。”
一上午的询问，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警察只好想去信息科匹配一下年轻人的信息，但桐城一共又几千万人口，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相匹配出来，无疑是大海捞针。
中午吃饭的时候，警察出来，发现眠眠已经不坐在凳子上。
他心里咯噔一下，三步并两步往外走，发现这个小傻子站在食堂门口，隔着玻璃傻兮兮地在看饭菜。
……饿？
倒是他没注意到这点，警察内心有点愧疚。
“眠眠先生，是不是饿？”警察问。
眠眠收回放在饭菜上的视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耳根都红：“看看。”
他可能想表达，自己只是看看别人吃饭，没有要偷的意思。
警察看他的智力，大概连个十岁孩子的智商都没到，想到自己的儿子，心里软成一片。
“走，我带你去吃饭。”
警察在食堂打一份饭，还要一瓶温牛奶，给眠眠带去。
眠眠看眼饭菜，没急着吃，乖乖地坐着。
警察以为不合他胃口，问了句：“怎么？不喜欢吃这些菜吗？”
眠眠摇头，礼貌地说：“要洗。”
饭前要洗，吃饭才不会生病。
警察心想：这也太乖吧，那家的小孩儿养的这么好。
警察带眠眠去洗，眠眠认认真真按照医生教的洗方式，洗一遍，六个步骤都做全了，才擦干净，开始吃饭。
他的胃口还不小，或许是饿得太久，饭菜吃的干干净净。
警察想，大概也是他们家里人教的，让他不要浪费粮食。
这么一看，眠眠在家里应该是很受珍贵的，走丢一个晚上，他家里人应该很着急，到处找他才对，没道理现在还没查到报警信息啊？
他一个小傻子，总不能是从外省过来的吧？！
到了下午，派出所忙碌起来，警察要出去处理其他的事情，只能把眠眠留在大厅。
好在眠眠很乖，他没事的时候也不闲着，就拿着警察大厅的报纸看。
坐得也规规矩矩，像小朋友一样。
看很久，女警发现他没翻页。
走进才知道，眠眠不认识字，只看图片，而且格外喜欢有小汽车的图片。图片看完，他就翻下一份报纸，或者杂志。
如果杂志里看到一些模特的衣服穿得比较少，眠眠还会把自己的眼睛捂住翻页。
女警被可爱的一塌糊涂，看他一个人在那儿乖乖地找事情做。
她灵机一动，想起自己包里还有一本给小侄女带的童话书，连忙拿了出来，递给眠眠：“眠眠，杂志看完可以看这本。”
童话书的名字叫做《狼来了》。
眠眠看到彩色插图，眼睛弯了起来，宝贝似的摸了摸。
女警忍不住像逗小孩儿一样逗他，指着封面上的狼：“眠眠，知道这个是什么动物吗？”
眠眠小声说：“狗。”
女警噗嗤一声笑出来，纠正他：“这个是狼。”
眠眠眼里浮现出疑惑，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在自己脑子的资料库中更新了对这个动物的认知。
这个不是大狗狗，是狼。
警察是不会骗人的。
到了下午，桐城公安局的人来派出所办事，拿点资料。
来跑腿的人是桐城公安局宣传科的实习生，今年刚进公安局上班，走出大厅的时候，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派出所床边看书。
实习生脚步一顿，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季队在这里干什么？
那背影他不会看错，一看就知道是季眠。
只是好像没穿警服，还在看什么文件的样子？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他亲自到派出所来一趟的啊？
实习生因为着急回去完成报告，所以也没仔细想这事儿。
反正，刑侦队那边办案子，总是跑来跑去的。
厉决最后还是拿回深海之星。
三亿的戒指丢在餐厅里，要是被他爸给知道，腿都给他打断。
想起他爸老当益壮的强壮身躯，都快三的厉决还是打个寒颤，心想，算，拿回去送给我哥好，等他讨老婆的时候，用这个当做结婚戒指，送给嫂子。
结果转念一想，他哥要是、他妈的、万一娶了苏珞瑜怎么办？一想到自己哥哥跟苏珞瑜结婚的样子，厉决的鸡皮疙瘩就一阵一阵往外冒。
操，他才不想叫苏珞瑜嫂子，而且也不想便宜这个尖酸刻薄的王八蛋。
想来想去，深海之星还是还给傅沉俞比较好。
毕竟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
不过，要让他主动联系傅沉俞，那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厉决思考一下，还是联系季眠吧。
正好他今天有事儿要路过桐城公安局，这个点季眠应该还在公安局里。
这么想着，厉决直接开车去桐城公安局。
结果不巧的是，季眠似乎不在。
公安局大厅的接待员认识厉决，开口道：“季队今天有事出去，有什么要跟他讲的，可以直接告诉我们。”
“我送个东西。”厉决犹豫一下，还是没把深海之星放在公安局。
虽然公安局非常安全吧，但这毕竟三亿呢……
弄丢了季眠不得当场把他给揍翻。
“王姐，们在聊季队啊？”刚才跑腿回来的实习生把资料放在前台：“我刚从白杨街派出所回来，看到季队就在那边办公呢，离这儿不远，五分钟就到了，我估计现在还没走。”
实习生对厉决说：“不嫌麻烦的话就跑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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