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_有春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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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是不是觉得这章眼熟?没订阅够一定比例,那还得再等等哦!霜澶自然不知晓才这会子功夫沈肃容心中已然绕了九曲十八弯,心下原想着如今她初来乍到,正是仰人鼻息的辰光,何况这二公子原先还几次三番得救她于危难,就是言语上有所搪突,原也该受着的。

  这样想着,霜澶心下免不了辞穷理亏,正静待沈肃容发难。

  那沈肃容垂了视线,竟绵言细语道,“我不过只说了一句,你就这样跳脚。”

  霜澶整衣危立,听沈肃容这样说,原就想顺台阶而下,只还未及出口,沈肃容又道。

  “握笔,我教你。”沈肃容示意霜澶拿笔。

  霜澶心下疑惑,却不敢耽搁,拿了笔,忍了手腕酸痛,随即悬起手从头写道:乾坤初开张,天地人三皇。

  不料才写到坤字,霜澶的手竟被沈肃容握住了,一霎间霜澶本能得就要往回缩。

  不想沈肃容好似使料所及,在霜澶抽回的一瞬间握紧,随即朝她沉眉,“作甚?”状似不解,继而又看向那宣纸,“且好好看字。”

  沈肃容的神情在霜澶看来便是目不窥园嗜此不疲,两相对照倒显得霜澶现下心猿意马三番四复的,也忒饰情矫行了些。

  遂不敢再现眼,抑遏自己心无旁骛目不斜视,一心只在细毫与宣纸之间。

  沈肃容将细毫蘸了墨,又剔去过剩的墨汁,遂握着霜澶的手将那细毫轻点于纸,那墨见纸既晕开,倒似晕在了霜澶此刻说不得的心尖上,只拂得人思绪迁迁,还强自从容屏气凝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肃容伊始一心倒只在字上,不想才写了三个字,那霜澶身上的甜杏味便悠悠撩畀,让他忍不住嗅了又嗅,又怕被察觉,倒像做贼,遂放缓了呼吸,让这好闻的味道钻入肺腑……

  原也没什么,只留意了这馥郁馨香后,这提钩如何写,这撇捺又如何写,手下的笔竟全然不听使唤了,霜澶现下就在他身旁,她纤细的脖颈就在他眼前,那若隐若现的春光当真教人心烦意乱,她的脑袋甚至快要靠到他的胸口,只肖他再低一低腰,只肖低一点点……

  不知从前兄长又是如何教她习字的……

  “你做什么。”

  霜澶才刚收视返听潜心贯注,冷不防沈肃容在侧旁出声,一时倒有些发懵,心想莫不是方才自己走神被瞧出来了?又想着不会吧……不过一怔楞的功夫,何况前头那些千回百折都是在心里的,这沈肃容莫不是能一眼将她瞧个透透的?

  因着站在沈肃容的前头,遂霜澶转过身抬首也只瞧到他的下巴,嘴硬道,“奴婢做什么了。”

  沈肃容垂眼瞧她,“你这般辗转覆去……”沈肃容自然瞧不出霜澶方才心里头的百转千回,他现下这般,不过是恶人先告状,话虽说出口,却很是没有底气,只得无理搅三分。

  “奴婢何曾辗转……”

  “罢了,你自写吧。”沈肃容都不待她说完,便松了手,遂打开房门逃也似的出去了,再不管霜澶。

  霜澶瞧着被沈肃容打开的房门怔然语塞,心道自己站在他面前是连呼吸都不敢的,遑论辗转覆去?究竟她是如何瞧出来辗转、又覆去的?

  霜澶一时默然无语,复低头赓续,不再理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厢沈肃容到了书房外头院子里,不想这院外的蝉鸣更是扰人,心下只觉更是心慌意乱,霜澶未害暑热,想来害暑热的人是自己才对!

  遂至廊下,左右一瞧不见沈远,烦躁之感更甚,也不管其他,只高声唤了一声沈远。

  那沈远不知是在了何处躲懒,听着叫,施施然便跑来了,言笑晏晏,“公子寻我?”

  “你如今怎的当的差事,屋里这样热,拿冰来!”

  从前旁的人或明面上或背地里头说自家公子性子冷漠又阴晴不定的,沈远总心下嗤笑他们见识浅得犹如薄雾,近几月来却渐渐深以为然……

  “愣着做什么,要我去给你搭手么。”沈肃容见沈远低着头,不知在琢磨什么,不满更甚,遂阴郁道。

  沈远这才回神,匆匆跑去找小厮去了。

  沈肃容又在院内吹了会儿子风,待心下稍安了才进了屋,一进屋就瞧见霜澶还在案桌那低头写着,因着自己入屋还带进来一卷微风,蓦然吹起案桌上的纸,镇纸只压了一边,风带起纸哗哗作响,又拂过霜澶耳边的绒发,那绒发轻缓得抚在霜澶的脸颊上,一霎间,倒也似抚在的沈肃容的胸腔,倏地就肃清了心下的烦躁之感,就连呼吸都舒展了开……

  沈肃容慢慢走近霜澶,连脚步都忍不住缓了又缓,待至她身旁,轻声道,“如何了?”

  霜澶遂抬头,放了笔,朝着沈肃容盈盈一笑,“公子你瞧,可好些了?”

  沈肃容一瞬惶神,强自镇定,拿起那张纸,从头至尾,细细得看,《鉴略》第一篇都不曾写完,原没有多少字的,何况《三皇记》早就倒背如流,但是现瞧着这些刻入脑中的字,心下竟升起异样之感,这是另一个人临了他的字迹,写的他开蒙时读的书,这个人不是旁人,是他当初下水救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顷刻间,境随心转,沈肃容意识到,现下他的情绪,已然可以被霜澶随意撩拨调动……

  而那随意撩拨的罪魁祸首好似还不自知……

  现下好似突然多了一条软肋,当真算不得好兆头……

  齐嬷嬷跪在前头,霜澶、敛秋跪在一处,霜澶那被袖子罩住的手悄悄地挪到敛秋身边,握住了她不住哆嗦冰凉的手,捏了捏,示意她不用害怕。

  敛秋与昔春她都是信得过的,二人在府中侍奉的时日已不短,若真心想要戕害老太太,早都动手了,何必等到今日?

  不多会,昔春也来了,不过却是被两个小厮架来的,手脚都被捆着绳,模样很是不好看,嘴里头还塞着布,只听得呜呜声,泪眼婆娑。

  霜澶沉眉,敛秋也是心惊胆慑,怎的就绑上了?

  婉晴将人押在堂外,进来回话,“奴婢去寻她时见她神色躲闪,便自作主张先遣了人搜了她的屋子,却不想竟在她的床榻之上发现了这个。”

  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物件,打开那帕子,里头赫然是少夫人做的一块糕点,正是送来老太太院子里来的那一种!

  霜澶与敛秋皆是大骇!

  二人回头看向昔春,只见昔春拼命得摇头,泣涕如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儒璋已然不耐烦,砰得摔破一盏茶碗,站起身经过沈霂容身边时,声音低沉却铿锵有力,“你院里出的好事!你自看着办!”说罢,便走了。

  王氏也是大怒,只说乱棒打死也不为过,又道待老太太醒了立刻去报,跟了上去一齐出了院,再不管堂内的事。

  底下头的小厮得了令,没有手软的,当下拿了条凳就要上刑,却不想昔春拼死挣扎,竟然将口中的纱布吐了出来。

  “我是万不敢谋害老太太的!只是图那点心模样喜人忍不住昧下了一个!大公子救……”

  昔春的话并没有来得及说完,便又被小厮将嘴给堵上了,只余了呜呜声。

  敛秋一路跪到沈霂容的跟前,“大公子,昔春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她在您跟前伺候那么些年,是何样人您定知晓的呀。”

  霜澶看着外头小厮们已然打上了板子,惜春一声声凄惨得闷哼,直教人揪起了心,“单凭一枚点心如何能定罪,若是从昔春房里搜出的点心也是有毒的,那也未必是她啊,既决定戕害老太太,又为何还要私留下一枚点心受以人把柄?”

  沈霂容看着外头已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昔春,只觉有些恍惚,也许昔春真的是被冤枉的?正想让那小厮停手。

  沈肃容却在这时起身,慢条斯理道,“兄长,若不是惜春,那就另有其人了,现下已然连累了嫂嫂受苦……”

  云季芙美目含泪,轻轻拿手勾住沈霂容的衣袖,“我受些委屈不足惜的,只怕老太太凭白受了苦……”

  是了,且不论昔春究竟是不是下了毒,若是查不着真凶,那这盆子脏水恐怕永远在泼在云季芙的身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霂容沉眉,面上无甚表情,只袖中的手紧紧得攥着,再不言语。

  敛秋还是哭求着,只道昔春定是冤枉的。

  霜澶看着沈霂容,这时却才知晓,昔春今日无论如何都是活不成了的,大公子已然在少夫人与她之间做了抉择。这样想着,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不禁瘫软了下来……

  今日外头的月亮那么圆,伴着昔春的痛吟,从有到无,那么凉。

  ……

  待用了膳,那女使又缴了巾帕为霜澶擦了身、换了一次药。

  霜澶满怀歉意只能连连道谢。待女使走了,只静静得趴窝在床上,脑中不住地回想着这阵子发生的事。

  原是她的不是,不懂收敛,只云氏,如此心肠,就算是因着大公子,就能草菅人命?昔春何辜……

  还有大公子,前头真是白白挨了一顿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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